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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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Chapter 39
翌日, 周暮早早起了床，出門時周搖還在臥室睡覺。
今天上午有拍攝任務，原本下午也安排了工作, 但昨晚答應了傅朝野，今天去他家陪他。
周暮淩晨給何策發的消息, 說接不了了。這工作之前不是周暮的，何策死活要把她塞進去。
收到周暮的拒絕消息後，何策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被周暮掛斷。
何策問周暮為什麽突然接不了，周暮直接說得陪傅朝野, 抽不出時間。
傅朝野誰不認識，何策得罪不起，便沒再勉強。
一上午的工作結束, 去奧北的路上，周搖發來消息問周暮去哪了，中午回不回家吃飯。
周暮翹著腿，腦袋靠在車窗邊。
司機師傅正跟周暮閑聊，聊最近吃到的模特圈的瓜。
周暮聽著，將周搖的聊天框劃掉。
不久後周搖又發來一條，內容是讓周暮放心，她心裏有數。
看著這條消息, 周暮沒忍住嗤笑出聲。
放心，好一個放心。
聞聲，司機師傅透過後視鏡瞄了眼周暮，見她臉色陰沈得厲害, 立馬閉上了嘴。
不久後小車停在了傅朝野家院門口。
周暮拿起手邊的包包，推開車門：“麻煩您了。”
司機憨笑著擺擺手：“不麻煩不麻煩, 有需要隨時打我電話就行。”
周暮說了聲好，下車進院子。
輸密碼拉開門，一樓客廳的藍牙音響正放著首英文歌，周暮沒聽過這歌，調調挺帶感的。
她擡腿走進來，反手將門關上，換上拖鞋往客廳走去。
傅朝野正靠坐在沙發上，兩條腿擱茶幾上擺著，手裏轉著遙控器玩，此時投影屏幕上正播放著說唱類綜藝。
周暮有些意外，沒想過傅朝野還會看這玩意。不等她坐下，目光就被茶幾上已經擺放好的寫對聯需要的紙筆墨吸引。
合著傅朝野不是真心想要人陪，是等著她來寫字的啊。
周暮剛坐下，包包丟到沙發另一側，傅朝野將手機遞到了面前。
周暮接過手機，傅朝野說：“吃什麽自個點。”
周暮應了聲，面部識別解鎖後點進外賣軟件。
傅朝野則不再關註綜藝內容，而是做起了小弟的活。將墨汁倒入墨碟中，紅梅紙擺放好，鎮尺壓住紙張。
待周暮點完外賣，拿起毛筆直接開始寫。
來之前周暮就想好對聯寫什麽，毛筆沾上墨汁，提筆：紅梅含苞傲冬雪，綠柳吐絮迎新春。橫批：歡度春節。
寫完對聯，周暮又寫了幾個福字。
邊寫，閑聊似的問了句：“過年你是回家還是待這裏。”
傅朝野從廚房回來，手裏拿著兩罐冰可樂：“看情況。”
周暮放下毛筆，扯了張濕巾紙擦手。
傅朝野坐回沙發，將易拉罐拉環拉開，遞了一罐可樂到周暮手邊。
“去車庫挑輛車。”
周暮仰頭喝了口可樂，濃郁的二氧化碳氣體在喉嚨裏炸開。待刺激感消失，周暮才說：“你急什麽？難不成寫完就開著車出去遛彎？”
別說，傅朝野真有這想法。
周暮可能理解不了，為什麽傅朝野會這麽執著，其實說白了就是傅朝野想炫耀，要知道傅朝野的字堪比狗爬，自己女朋友的字寫得這麽漂亮，不得拿出去多炫耀炫耀？
這是種什麽心理不清楚，只知道傅朝野特欣賞周暮，不管是她寫的字，還是她玩音樂，亦或者當模特，都無條件支持。
傅朝野都不藏著掖著，直接回周暮說對，又說等會兒就去遛彎。
周暮拿他沒轍，喝了半罐可樂後就拿著毛筆和墨碟去了車庫。
傅朝野跟著過來，周暮挑了半天，最後選中了輛不知道啥牌子的白車。
周暮蹲在車旁，從右至左寫。
蘭亭集序這篇序文周暮背得滾瓜爛熟，就連傅朝野現在看到前一句都知道後一句大概接什麽。可想而知是真心喜歡，落地窗上的字現在還沒擦呢。
寫到一半，周暮突然想起什麽，回過頭找傅朝野：“變太說今晚去淺酌唱歌。”
傅朝野是淺酌的大老板，這事他早知道了，只嗯了聲。
周暮轉回頭，邊寫邊問：“你是不是對我沒去淺酌唱過歌這事有種執念啊。”要不然為什麽一直叫經理跟變太約時間。
別說還真被周暮猜對了。
傅朝野依靠著墻，手臂環抱放在胸前，神色閑散：“早該去淺酌唱了。”
周暮邊寫著字，切一聲：“那你不能直接約我？非得讓經理找變太。”
“我直接約你就是接私活，不帶變太他們幾個。”
最後一個字落筆，院按門鈴響起。
周暮回客廳，傅朝野則去門口拿外賣。
拿完外賣回來，周暮已經把茶幾上的筆墨收進了臥室，對聯和福字則放到了沙發另一側自然吹幹。
傅朝野拆著外賣盒，周暮找了部電影，05年英國上映的高分反轉電影《□□》。
兩人邊看電影，邊吃外賣。
外賣吃完了，電影還在繼續，傅朝野去吧臺調了杯度數很低的酒拿來給周暮喝。
周暮喝過後點點頭：“調酒師需不需要考證的？”
傅朝野接過酒杯，將杯中剩餘的酒喝掉：“需要。”
周暮有點意猶未盡，還回味著剛剛那酒的味道：“我覺得你比淺酌那幾個調酒師牛逼太多了。”
傅朝野瞟過來一眼。
周暮還怕他不相信，特認真的說：“我沒拍馬屁啊，我說真的。”
聞言，傅朝野唇邊不由微微勾起一抹笑，有些不著調。
之後等電影結束，換傅朝野選，他選的是09年美國上映的恐怖驚悚懸疑片《孤兒怨》。
邊看著電影，周暮把兩條腿都放到了傅朝野腿上。
最近幾天一直穿著高跟鞋，腿疼得厲害，傅朝野像是知道一樣，一直幫忙按摩。
他也不嫌累，按完腿又開始按腰。
周暮側躺在沙發上，腦袋靠在傅朝野腿上，險些睡著，要不是電影中有幾個畫面有些嚇人，周暮真進入夢鄉了。
這時，手機收到消息連響好幾聲。周暮夠不著，傅朝野幫忙拿來手機。
解鎖後點進微信，是野玫瑰樂隊的消息，變太問大家夥兒都到哪了，他已經坐在店裏了，AK回覆說在去淺酌的路上，但有點堵車。霧島說才剛睡醒。
周暮看了眼時間，不才五點半嘛，急什麽。
她順手點開相機，鏡頭對準自己，拍了張照片丟群裏。
照片中，昏暗的客廳內，僅只有投影帶來的微弱光亮。周暮側躺著，腰上的手俢長且骨節分明。而她身後坐著的人穿著深色連帽衛衣，只露出一截下巴，喉結微微凸起，格外帶感。
照片一發出，群裏炸了。
AK：周暮沒必要哈。
變太：我雖然沒吃晚飯，但我不餓，不用硬塞。
霧島：好甜，磕到了，再來點/吐
……
看著消息還在不斷湧出，周暮沒忍住笑出了聲。
傅朝野垂眸：“怎麽了？”
周暮已經將手機鎖屏，坐了起來：“咱們什麽時候過去？”
傅朝野拿起遙控器，按了暫停鍵：“還有半小時，看完去？”
周暮覺得OK，靠著沙發坐，又將傅朝野的手臂拉到肩膀上放著。
看完電影，傅朝野開著寫了毛筆字的車，和周暮一同前往淺酌。
到淺酌時已經晚上七點，嚴捷正站在店門口抽煙，瞧見有輛車過來停在了路邊，那車牌明明是眼熟的，但車身上咋被寫了字？
嚴捷煙都不抽了，一直瞅著那車。
就見副駕駛座上下來個人，短款羽絨裏面穿著韓系制服，底下是黑色包臀裙，腿上套著黑絲和堆堆襪。
緊接著她的肩上就多出了條手臂。
嚴捷看得眼都直了，倆人走跟前來了他還瞅著那車上的字。
不禁感嘆：“野哥，你那車上的字寫得真好看啊，配上你那車，也太帶感了吧。”
傅朝野和周暮已經往店裏走，嚴捷跟在後邊，接著說：“周暮，你啥時候有時間也給我寫個唄。”
周暮可沒那功夫，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傅朝野眸光微冷，語氣冷漠道：“找別人。”
得。
嚴捷閉嘴了。
此時舞臺正前方的卡座裏，變太幾人正喝著酒，有說有笑，見周暮和傅朝野來了，幾人不約而同的開始陰陽怪氣。
AK最先說話：“呦呦，這誰啊還知道來啊，帶糧了嗎？”
變太緊跟其後：“這躺腿上是什麽滋味啊，還沒嘗試過呢。”
霧島憋不住笑，但還是配合道：“什麽時候開飯啊，都餓了。”
嚴捷人都懵的，不知道他仨在說啥，奇奇怪怪的。
周暮理都沒理，只問：“我們什麽時候上臺？”
嚴捷搶答：“隨時。”
傅朝野已經叫來經理，讓後廚做點小吃送過來，他和周暮還沒吃晚飯。
坐到沙發上，傅朝野翹起腿，順手拿了個靠枕塞周暮腰後：“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唱完去後邊街上吃夜宵。”
AK在這時問了嘴：“我們能去嗎？”
霧島哈哈笑出聲，拍拍AK的腦袋瓜：“你是不是傻啊，野哥都開口了肯定是咱們一起去啊。”
沒一會兒小吃就送上了桌，大家夥兒吃完，又喝了些酒。
變太站起身：“差不多咱上臺吧。”
周暮還擱那喝，沒喝夠，又連著喝了兩杯才起身跟著幾人上臺。
正調試著設備，店外突然湧進了一堆人，整個場子瞬間人滿為患。其中有不少野玫瑰樂隊的粉絲，還沒開唱就喊起了口號，清吧秒變livehouse，氣氛極佳。
周暮將鏈接導線插好，試了下音。這是收到這份禮物後第一次上臺唱歌，與上一把電吉他不同在，這把更符合周暮的氣場。
全黑細閃，看著就帶感。
隨著前奏聲響起，周暮手指向上勾起琴弦，她微微側頭，垂眸看著指板。
第一部分由變太唱。
即將結束時，周暮手握住麥克風，與臺下的傅朝野視線碰上。
“Et quand tu briseras ta cage
On ira à la foire
On tournera la page et
Tu serreras mon corps
On partira à la nage……”
一曲結束，全場響起清脆的掌聲，不少粉絲朋友歡呼起來。
這應該是野玫瑰樂隊第一次在大眾視野下唱這類型的歌曲，不同於重金屬搖滾，《Dehors》是一首治愈歌曲，具有獨特的旋律和深邃的歌詞。
一首結束，緊接著帶來的是野玫瑰樂隊的舒適圈歌曲，強烈的節奏感活躍起現場氣氛，閃爍的燈光下，人們隨著音樂盡情舞動起來。
連唱三首後，現場觀眾還嫌不夠，還喊著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嚴捷這時拿起話筒，維持秩序：“哥哥姐姐們，接下來上場的歌手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接下來的歌手。”
野玫瑰樂隊的幾人下了臺，剛坐回卡座，傅朝野遞了杯冰水給周暮，周暮一口氣喝了半杯。
AK一個勁的吃西瓜，邊吃邊聊下次什麽時候去KK唱，已經迫不及待了。
嚴捷笑笑：“這還不容易，跟川哥說一聲，想什麽時候去就什麽時候去，他巴不得你們多去玩玩。”
周暮喝完水，傅朝野問：“餓了嗎？”
“還好。”說著，周暮倒了杯酒喝。
變太倒是餓了，也不客氣，直接問：“咱們什麽時候去吃夜宵啊？”
剛好這時，經理過來找傅朝野，有事要跟他商量。
傅朝野站起身：“你們先過去店裏，我等會兒就來。”說完這話剛準備問周暮是待這等，還是先去店裏。
周暮搶先一步道：“我跟他們一起。”
傅朝野應了聲好，大家夥兒拿上各自的隨身物品出了店。
霧島手臂搭在周暮肩上，意味深長的笑笑：“你倆那會兒在幹嘛呢？”
周暮知道霧島說的哪會兒，瞥了她一眼。
AK眨巴眨巴眼：“能問你倆啥時候親的嘴嗎？”
變太也湊了過來：“野哥是不是特會親？”
嚴捷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你們私底下都這麽八卦野哥的？膽子挺大啊，要不然咱們再聊得露骨的？”
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也難怪他們幾個玩得來，一個比一個八卦。
就在這時，霧島的註意力被不遠處的一小男孩吸引過去。
那小男孩眼都直了，目不轉睛的盯著周暮看。就屁點大，五六歲的樣子，從小就愛看美女。
牽著小男孩的男生似乎不願再往前走，表情有些覆雜，但還是被小男孩死命拉著到了幾人面前。
霧島覺得有趣，挑眉笑著問：“小屁孩看上誰了啊？事先說明哈，這位漂亮姐姐有男朋友了。”
周暮來不及反應，與牽著小男孩的男生對上一眼。
小男孩仰起頭，笑嘻嘻的說：“姐姐你好漂亮啊，跟哥哥書桌上相冊裏的美女姐姐長得好像啊。”
小男孩也不怕說錯話，大著膽子看向身旁牽著自己的哥哥：“哥哥，這個姐姐和漂亮姐姐是同一個人嗎？”
變太他們幾個不知道沈宴溫，但嚴捷可認識他，那個對周暮有好感的班長，最近一段時間似乎沒怎麽和周暮來往，多半是掰了。
今天這麽巧的撞到了一塊兒，還被自己的弟弟扒光了，臉還要不要了？
嚴捷只覺得有趣，饒有興致的看著沈宴溫，就見沈宴溫瞟過來一眼，多半是認出來了。畢竟嚴捷隔三差五就會去一中找傅朝野吃飯。
小男孩剛說完這句話就被沈宴溫捂住了嘴，沈宴溫語氣不耐，臉紅了大半，嚴肅道：“不要亂說話。”
霧島轉頭看向周暮：“你們認識？”
周暮話裏沒什麽溫度：“同學。”
見狀，變太特熱情的邀請道：“野哥說請客吃飯，你們是同學，要不要一起？”
AK都察覺到事情沒那麽簡單，攔都攔不住變太就說完了。
周暮瞬間拉了臉。
沈宴溫看得出，想帶走弟弟，誰知弟弟舉起手大聲道：“要！”
就在這時，傅朝野從淺酌出來，一眼就看到不遠處街道上圍著的幾人，以及他們對面站著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沈宴溫。
傅朝野目光微冷，眉不自覺蹙了蹙，踱步過去。
嗓音冷絲絲：“杵這幹嘛？”說著，他伸手把周暮拽到了身旁。
變太解釋道：“這哥們和周暮是同學，他弟弟很喜歡周暮，想著一塊兒去吃夜宵。”
AK和嚴捷正瘋狂給變太使眼色，奈何他根本沒看著，已經揪起小男孩肉嘟嘟的小臉蛋。
小男孩特別乖巧，給大家鞠了一躬：“謝謝。”
沈宴溫把弟弟拉了過來：“咱們要回家了。”
弟弟瞬間委屈，嘴巴癟了起來。
傅朝野瞟了眼，神情極冷，牽著周暮的手往夜宵店的方向走，撂下一句：“別墨跡了，快走。”
在場的幾人不由的楞了一楞，互遞眼神。
小弟弟已經拉著沈宴溫的手小跑著跟上漂亮姐姐。
後頭三人邊走，邊一個勁的說變太沒眼力見。
變太表情都變得扭曲：“那咋辦？”
AK假笑兩聲：“你還說我呢，也不見你這個大哥哥多牛逼。”
霧島壓了壓嗓：“差不多得了，該被人聽到了。”
嚴捷倒覺得無所謂，實話實說了講，他挺看不慣沈宴溫的。
一直等進了燒烤店，在包間坐下，傅朝野才跟周暮說話，他把菜單推到周暮面前，要她點菜。
周暮看出傅朝野心裏有氣，將菜單丟給了樂隊幾人，讓他們看著點。而後拉了下傅朝野坐的椅子，一下沒拉動：“你坐過來點。”
傅朝野坐上說著：“坐過去幹什麽？不怕被人看見？”身體倒是自覺，已經將椅子靠過去。
這些都被對面的沈宴溫看在眼裏，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點完菜，周暮接到烏夢打來的電話。等燒烤陸陸續續擺上桌，烏夢推門進了包間。
沈宴溫一眼就認出，她就是暑假便利店買煙的那個穿著暴露的女生。
這女生似乎和周暮很熟，笑著跟周暮打招呼，還給了周暮一條煙。
沈宴溫的視線不自覺落在周暮身上，手指尖狠狠紮進手心。
周暮接過煙說了聲謝了，而後跟傅朝野說起悄悄話，兩人靠得近，傅朝野的手似乎還把著周暮的腰。
沈宴溫想回去，在這裏待著渾身難受，心臟的劇痛感蔓延至全身。
他小聲提醒弟弟時間已經很晚了，該回家了，叫了好幾次也都沒用，他壓根兒不聽，還跟那幾個穿著奇奇怪怪衣服的人聊天。
實在沒轍，沈宴溫起身去了趟洗手間，想著喘口氣。剛剛跟著他們一行人來燒烤店時就被過路人看了好幾眼，不知道那些人怎麽想的。
從洗手間出來，沈宴溫垂著頭，站在洗手臺前洗手。
身後，周暮抱著胳膊，依靠著墻：“要是覺得反感就回去，不用勉強。”
聞聲，沈宴溫猛地轉過身，與周暮視線對上。
她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語氣也冷漠，似乎是來趕人的。
沈宴溫拳頭緊握，胸口被一團氣流脹滿，無法理解這一切，內心始終糾結著：“他們是你的朋友嗎？”
既然都這樣了，也沒必要藏著掖著，周暮嗯了聲：“他們是我的朋友。”
沈宴溫表情逐漸僵硬，回想起之前和周暮相處的點點滴滴。她什麽時候交的這些朋友？難道都是傅朝野介紹認識的？
糾結許久，他開口道：“他們會帶壞你的。”
周暮覺得可笑，不由的嗤笑出聲：“沈宴溫，別拿你心裏的那套來圈住我，一直以來我就不是什麽絕對意義上的好人，我交我的朋友，幹你屁事？他們是什麽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用不著你在這說三道四。”
說完這話，周暮不再停留，轉身離開。
回到包間，周暮剛坐下，傅朝野遞了杯冰可樂到面前，她接過可樂，仰頭喝了一口。
桌上，傅朝野的手機收到消息連響好幾聲。
傅朝野沒打算看，多半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
周暮放下杯子，擡擡下巴，示意要他回消息。
傅朝野這才拿起手機。
點進微信，備註秦江的聊天欄後冒著數字三。
最新的一條消息是：聽說你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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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9
翌日, 周暮早早起了床，出門時周搖還在臥室睡覺。
今天上午有拍攝任務，原本下午也安排了工作, 但昨晚答應了傅朝野，今天去他家陪他。
周暮淩晨給何策發的消息, 說接不了了。這工作之前不是周暮的，何策死活要把她塞進去。
收到周暮的拒絕消息後，何策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被周暮掛斷。
何策問周暮為什麽突然接不了，周暮直接說得陪傅朝野, 抽不出時間。
傅朝野誰不認識，何策得罪不起，便沒再勉強。
一上午的工作結束, 去奧北的路上，周搖發來消息問周暮去哪了，中午回不回家吃飯。
周暮翹著腿，腦袋靠在車窗邊。
司機師傅正跟周暮閑聊，聊最近吃到的模特圈的瓜。
周暮聽著，將周搖的聊天框劃掉。
不久後周搖又發來一條，內容是讓周暮放心，她心裏有數。
看著這條消息, 周暮沒忍住嗤笑出聲。
放心，好一個放心。
聞聲，司機師傅透過後視鏡瞄了眼周暮，見她臉色陰沈得厲害, 立馬閉上了嘴。
不久後小車停在了傅朝野家院門口。
周暮拿起手邊的包包，推開車門：“麻煩您了。”
司機憨笑著擺擺手：“不麻煩不麻煩, 有需要隨時打我電話就行。”
周暮說了聲好，下車進院子。
輸密碼拉開門，一樓客廳的藍牙音響正放著首英文歌，周暮沒聽過這歌，調調挺帶感的。
她擡腿走進來，反手將門關上，換上拖鞋往客廳走去。
傅朝野正靠坐在沙發上，兩條腿擱茶幾上擺著，手裏轉著遙控器玩，此時投影屏幕上正播放著說唱類綜藝。
周暮有些意外，沒想過傅朝野還會看這玩意。不等她坐下，目光就被茶幾上已經擺放好的寫對聯需要的紙筆墨吸引。
合著傅朝野不是真心想要人陪，是等著她來寫字的啊。
周暮剛坐下，包包丟到沙發另一側，傅朝野將手機遞到了面前。
周暮接過手機，傅朝野說：“吃什麽自個點。”
周暮應了聲，面部識別解鎖後點進外賣軟件。
傅朝野則不再關註綜藝內容，而是做起了小弟的活。將墨汁倒入墨碟中，紅梅紙擺放好，鎮尺壓住紙張。
待周暮點完外賣，拿起毛筆直接開始寫。
來之前周暮就想好對聯寫什麽，毛筆沾上墨汁，提筆：紅梅含苞傲冬雪，綠柳吐絮迎新春。橫批：歡度春節。
寫完對聯，周暮又寫了幾個福字。
邊寫，閑聊似的問了句：“過年你是回家還是待這裏。”
傅朝野從廚房回來，手裏拿著兩罐冰可樂：“看情況。”
周暮放下毛筆，扯了張濕巾紙擦手。
傅朝野坐回沙發，將易拉罐拉環拉開，遞了一罐可樂到周暮手邊。
“去車庫挑輛車。”
周暮仰頭喝了口可樂，濃郁的二氧化碳氣體在喉嚨裏炸開。待刺激感消失，周暮才說：“你急什麽？難不成寫完就開著車出去遛彎？”
別說，傅朝野真有這想法。
周暮可能理解不了，為什麽傅朝野會這麽執著，其實說白了就是傅朝野想炫耀，要知道傅朝野的字堪比狗爬，自己女朋友的字寫得這麽漂亮，不得拿出去多炫耀炫耀？
這是種什麽心理不清楚，只知道傅朝野特欣賞周暮，不管是她寫的字，還是她玩音樂，亦或者當模特，都無條件支持。
傅朝野都不藏著掖著，直接回周暮說對，又說等會兒就去遛彎。
周暮拿他沒轍，喝了半罐可樂後就拿著毛筆和墨碟去了車庫。
傅朝野跟著過來，周暮挑了半天，最後選中了輛不知道啥牌子的白車。
周暮蹲在車旁，從右至左寫。
蘭亭集序這篇序文周暮背得滾瓜爛熟，就連傅朝野現在看到前一句都知道後一句大概接什麽。可想而知是真心喜歡，落地窗上的字現在還沒擦呢。
寫到一半，周暮突然想起什麽，回過頭找傅朝野：“變太說今晚去淺酌唱歌。”
傅朝野是淺酌的大老板，這事他早知道了，只嗯了聲。
周暮轉回頭，邊寫邊問：“你是不是對我沒去淺酌唱過歌這事有種執念啊。”要不然為什麽一直叫經理跟變太約時間。
別說還真被周暮猜對了。
傅朝野依靠著墻，手臂環抱放在胸前，神色閑散：“早該去淺酌唱了。”
周暮邊寫著字，切一聲：“那你不能直接約我？非得讓經理找變太。”
“我直接約你就是接私活，不帶變太他們幾個。”
最後一個字落筆，院按門鈴響起。
周暮回客廳，傅朝野則去門口拿外賣。
拿完外賣回來，周暮已經把茶幾上的筆墨收進了臥室，對聯和福字則放到了沙發另一側自然吹幹。
傅朝野拆著外賣盒，周暮找了部電影，05年英國上映的高分反轉電影《□□》。
兩人邊看電影，邊吃外賣。
外賣吃完了，電影還在繼續，傅朝野去吧臺調了杯度數很低的酒拿來給周暮喝。
周暮喝過後點點頭：“調酒師需不需要考證的？”
傅朝野接過酒杯，將杯中剩餘的酒喝掉：“需要。”
周暮有點意猶未盡，還回味著剛剛那酒的味道：“我覺得你比淺酌那幾個調酒師牛逼太多了。”
傅朝野瞟過來一眼。
周暮還怕他不相信，特認真的說：“我沒拍馬屁啊，我說真的。”
聞言，傅朝野唇邊不由微微勾起一抹笑，有些不著調。
之後等電影結束，換傅朝野選，他選的是09年美國上映的恐怖驚悚懸疑片《孤兒怨》。
邊看著電影，周暮把兩條腿都放到了傅朝野腿上。
最近幾天一直穿著高跟鞋，腿疼得厲害，傅朝野像是知道一樣，一直幫忙按摩。
他也不嫌累，按完腿又開始按腰。
周暮側躺在沙發上，腦袋靠在傅朝野腿上，險些睡著，要不是電影中有幾個畫面有些嚇人，周暮真進入夢鄉了。
這時，手機收到消息連響好幾聲。周暮夠不著，傅朝野幫忙拿來手機。
解鎖後點進微信，是野玫瑰樂隊的消息，變太問大家夥兒都到哪了，他已經坐在店裏了，AK回覆說在去淺酌的路上，但有點堵車。霧島說才剛睡醒。
周暮看了眼時間，不才五點半嘛，急什麽。
她順手點開相機，鏡頭對準自己，拍了張照片丟群裏。
照片中，昏暗的客廳內，僅只有投影帶來的微弱光亮。周暮側躺著，腰上的手俢長且骨節分明。而她身後坐著的人穿著深色連帽衛衣，只露出一截下巴，喉結微微凸起，格外帶感。
照片一發出，群裏炸了。
AK：周暮沒必要哈。
變太：我雖然沒吃晚飯，但我不餓，不用硬塞。
霧島：好甜，磕到了，再來點/吐
……
看著消息還在不斷湧出，周暮沒忍住笑出了聲。
傅朝野垂眸：“怎麽了？”
周暮已經將手機鎖屏，坐了起來：“咱們什麽時候過去？”
傅朝野拿起遙控器，按了暫停鍵：“還有半小時，看完去？”
周暮覺得OK，靠著沙發坐，又將傅朝野的手臂拉到肩膀上放著。
看完電影，傅朝野開著寫了毛筆字的車，和周暮一同前往淺酌。
到淺酌時已經晚上七點，嚴捷正站在店門口抽煙，瞧見有輛車過來停在了路邊，那車牌明明是眼熟的，但車身上咋被寫了字？
嚴捷煙都不抽了，一直瞅著那車。
就見副駕駛座上下來個人，短款羽絨裏面穿著韓系制服，底下是黑色包臀裙，腿上套著黑絲和堆堆襪。
緊接著她的肩上就多出了條手臂。
嚴捷看得眼都直了，倆人走跟前來了他還瞅著那車上的字。
不禁感嘆：“野哥，你那車上的字寫得真好看啊，配上你那車，也太帶感了吧。”
傅朝野和周暮已經往店裏走，嚴捷跟在後邊，接著說：“周暮，你啥時候有時間也給我寫個唄。”
周暮可沒那功夫，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傅朝野眸光微冷，語氣冷漠道：“找別人。”
得。
嚴捷閉嘴了。
此時舞臺正前方的卡座裏，變太幾人正喝著酒，有說有笑，見周暮和傅朝野來了，幾人不約而同的開始陰陽怪氣。
AK最先說話：“呦呦，這誰啊還知道來啊，帶糧了嗎？”
變太緊跟其後：“這躺腿上是什麽滋味啊，還沒嘗試過呢。”
霧島憋不住笑，但還是配合道：“什麽時候開飯啊，都餓了。”
嚴捷人都懵的，不知道他仨在說啥，奇奇怪怪的。
周暮理都沒理，只問：“我們什麽時候上臺？”
嚴捷搶答：“隨時。”
傅朝野已經叫來經理，讓後廚做點小吃送過來，他和周暮還沒吃晚飯。
坐到沙發上，傅朝野翹起腿，順手拿了個靠枕塞周暮腰後：“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唱完去後邊街上吃夜宵。”
AK在這時問了嘴：“我們能去嗎？”
霧島哈哈笑出聲，拍拍AK的腦袋瓜：“你是不是傻啊，野哥都開口了肯定是咱們一起去啊。”
沒一會兒小吃就送上了桌，大家夥兒吃完，又喝了些酒。
變太站起身：“差不多咱上臺吧。”
周暮還擱那喝，沒喝夠，又連著喝了兩杯才起身跟著幾人上臺。
正調試著設備，店外突然湧進了一堆人，整個場子瞬間人滿為患。其中有不少野玫瑰樂隊的粉絲，還沒開唱就喊起了口號，清吧秒變livehouse，氣氛極佳。
周暮將鏈接導線插好，試了下音。這是收到這份禮物後第一次上臺唱歌，與上一把電吉他不同在，這把更符合周暮的氣場。
全黑細閃，看著就帶感。
隨著前奏聲響起，周暮手指向上勾起琴弦，她微微側頭，垂眸看著指板。
第一部分由變太唱。
即將結束時，周暮手握住麥克風，與臺下的傅朝野視線碰上。
“Et quand tu briseras ta cage
On ira à la foire
On tournera la page et
Tu serreras mon corps
On partira à la nage……”
一曲結束，全場響起清脆的掌聲，不少粉絲朋友歡呼起來。
這應該是野玫瑰樂隊第一次在大眾視野下唱這類型的歌曲，不同於重金屬搖滾，《Dehors》是一首治愈歌曲，具有獨特的旋律和深邃的歌詞。
一首結束，緊接著帶來的是野玫瑰樂隊的舒適圈歌曲，強烈的節奏感活躍起現場氣氛，閃爍的燈光下，人們隨著音樂盡情舞動起來。
連唱三首後，現場觀眾還嫌不夠，還喊著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嚴捷這時拿起話筒，維持秩序：“哥哥姐姐們，接下來上場的歌手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接下來的歌手。”
野玫瑰樂隊的幾人下了臺，剛坐回卡座，傅朝野遞了杯冰水給周暮，周暮一口氣喝了半杯。
AK一個勁的吃西瓜，邊吃邊聊下次什麽時候去KK唱，已經迫不及待了。
嚴捷笑笑：“這還不容易，跟川哥說一聲，想什麽時候去就什麽時候去，他巴不得你們多去玩玩。”
周暮喝完水，傅朝野問：“餓了嗎？”
“還好。”說著，周暮倒了杯酒喝。
變太倒是餓了，也不客氣，直接問：“咱們什麽時候去吃夜宵啊？”
剛好這時，經理過來找傅朝野，有事要跟他商量。
傅朝野站起身：“你們先過去店裏，我等會兒就來。”說完這話剛準備問周暮是待這等，還是先去店裏。
周暮搶先一步道：“我跟他們一起。”
傅朝野應了聲好，大家夥兒拿上各自的隨身物品出了店。
霧島手臂搭在周暮肩上，意味深長的笑笑：“你倆那會兒在幹嘛呢？”
周暮知道霧島說的哪會兒，瞥了她一眼。
AK眨巴眨巴眼：“能問你倆啥時候親的嘴嗎？”
變太也湊了過來：“野哥是不是特會親？”
嚴捷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你們私底下都這麽八卦野哥的？膽子挺大啊，要不然咱們再聊得露骨的？”
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也難怪他們幾個玩得來，一個比一個八卦。
就在這時，霧島的註意力被不遠處的一小男孩吸引過去。
那小男孩眼都直了，目不轉睛的盯著周暮看。就屁點大，五六歲的樣子，從小就愛看美女。
牽著小男孩的男生似乎不願再往前走，表情有些覆雜，但還是被小男孩死命拉著到了幾人面前。
霧島覺得有趣，挑眉笑著問：“小屁孩看上誰了啊？事先說明哈，這位漂亮姐姐有男朋友了。”
周暮來不及反應，與牽著小男孩的男生對上一眼。
小男孩仰起頭，笑嘻嘻的說：“姐姐你好漂亮啊，跟哥哥書桌上相冊裏的美女姐姐長得好像啊。”
小男孩也不怕說錯話，大著膽子看向身旁牽著自己的哥哥：“哥哥，這個姐姐和漂亮姐姐是同一個人嗎？”
變太他們幾個不知道沈宴溫，但嚴捷可認識他，那個對周暮有好感的班長，最近一段時間似乎沒怎麽和周暮來往，多半是掰了。
今天這麽巧的撞到了一塊兒，還被自己的弟弟扒光了，臉還要不要了？
嚴捷只覺得有趣，饒有興致的看著沈宴溫，就見沈宴溫瞟過來一眼，多半是認出來了。畢竟嚴捷隔三差五就會去一中找傅朝野吃飯。
小男孩剛說完這句話就被沈宴溫捂住了嘴，沈宴溫語氣不耐，臉紅了大半，嚴肅道：“不要亂說話。”
霧島轉頭看向周暮：“你們認識？”
周暮話裏沒什麽溫度：“同學。”
見狀，變太特熱情的邀請道：“野哥說請客吃飯，你們是同學，要不要一起？”
AK都察覺到事情沒那麽簡單，攔都攔不住變太就說完了。
周暮瞬間拉了臉。
沈宴溫看得出，想帶走弟弟，誰知弟弟舉起手大聲道：“要！”
就在這時，傅朝野從淺酌出來，一眼就看到不遠處街道上圍著的幾人，以及他們對面站著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沈宴溫。
傅朝野目光微冷，眉不自覺蹙了蹙，踱步過去。
嗓音冷絲絲：“杵這幹嘛？”說著，他伸手把周暮拽到了身旁。
變太解釋道：“這哥們和周暮是同學，他弟弟很喜歡周暮，想著一塊兒去吃夜宵。”
AK和嚴捷正瘋狂給變太使眼色，奈何他根本沒看著，已經揪起小男孩肉嘟嘟的小臉蛋。
小男孩特別乖巧，給大家鞠了一躬：“謝謝。”
沈宴溫把弟弟拉了過來：“咱們要回家了。”
弟弟瞬間委屈，嘴巴癟了起來。
傅朝野瞟了眼，神情極冷，牽著周暮的手往夜宵店的方向走，撂下一句：“別墨跡了，快走。”
在場的幾人不由的楞了一楞，互遞眼神。
小弟弟已經拉著沈宴溫的手小跑著跟上漂亮姐姐。
後頭三人邊走，邊一個勁的說變太沒眼力見。
變太表情都變得扭曲：“那咋辦？”
AK假笑兩聲：“你還說我呢，也不見你這個大哥哥多牛逼。”
霧島壓了壓嗓：“差不多得了，該被人聽到了。”
嚴捷倒覺得無所謂，實話實說了講，他挺看不慣沈宴溫的。
一直等進了燒烤店，在包間坐下，傅朝野才跟周暮說話，他把菜單推到周暮面前，要她點菜。
周暮看出傅朝野心裏有氣，將菜單丟給了樂隊幾人，讓他們看著點。而後拉了下傅朝野坐的椅子，一下沒拉動：“你坐過來點。”
傅朝野坐上說著：“坐過去幹什麽？不怕被人看見？”身體倒是自覺，已經將椅子靠過去。
這些都被對面的沈宴溫看在眼裏，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點完菜，周暮接到烏夢打來的電話。等燒烤陸陸續續擺上桌，烏夢推門進了包間。
沈宴溫一眼就認出，她就是暑假便利店買煙的那個穿著暴露的女生。
這女生似乎和周暮很熟，笑著跟周暮打招呼，還給了周暮一條煙。
沈宴溫的視線不自覺落在周暮身上，手指尖狠狠紮進手心。
周暮接過煙說了聲謝了，而後跟傅朝野說起悄悄話，兩人靠得近，傅朝野的手似乎還把著周暮的腰。
沈宴溫想回去，在這裏待著渾身難受，心臟的劇痛感蔓延至全身。
他小聲提醒弟弟時間已經很晚了，該回家了，叫了好幾次也都沒用，他壓根兒不聽，還跟那幾個穿著奇奇怪怪衣服的人聊天。
實在沒轍，沈宴溫起身去了趟洗手間，想著喘口氣。剛剛跟著他們一行人來燒烤店時就被過路人看了好幾眼，不知道那些人怎麽想的。
從洗手間出來，沈宴溫垂著頭，站在洗手臺前洗手。
身後，周暮抱著胳膊，依靠著墻：“要是覺得反感就回去，不用勉強。”
聞聲，沈宴溫猛地轉過身，與周暮視線對上。
她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語氣也冷漠，似乎是來趕人的。
沈宴溫拳頭緊握，胸口被一團氣流脹滿，無法理解這一切，內心始終糾結著：“他們是你的朋友嗎？”
既然都這樣了，也沒必要藏著掖著，周暮嗯了聲：“他們是我的朋友。”
沈宴溫表情逐漸僵硬，回想起之前和周暮相處的點點滴滴。她什麽時候交的這些朋友？難道都是傅朝野介紹認識的？
糾結許久，他開口道：“他們會帶壞你的。”
周暮覺得可笑，不由的嗤笑出聲：“沈宴溫，別拿你心裏的那套來圈住我，一直以來我就不是什麽絕對意義上的好人，我交我的朋友，幹你屁事？他們是什麽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用不著你在這說三道四。”
說完這話，周暮不再停留，轉身離開。
回到包間，周暮剛坐下，傅朝野遞了杯冰可樂到面前，她接過可樂，仰頭喝了一口。
桌上，傅朝野的手機收到消息連響好幾聲。
傅朝野沒打算看，多半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
周暮放下杯子，擡擡下巴，示意要他回消息。
傅朝野這才拿起手機。
點進微信，備註秦江的聊天欄後冒著數字三。
最新的一條消息是：聽說你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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